在一次補充采訪中,挖掘到了一個關于“日記本”的細節,加工后如下:
但,即便如此,要讓一個人放棄既得利益不要,放棄趟好的路不走,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再尋商機、再起新盤,也絕非易事,真正讓鄧偉平痛下決心的,還得從一本日記說起。
在1999年的某,鄧偉平如往常一樣到成都找朋友聊天順帶旅游。聊天天過程中他略有倦意,便到老鄉的房子里休息。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本子,因為跟老鄉關系親近,也出于好奇,他便隨手翻了翻,無意間看見其中一張日記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——邪不壓正。
這四個字讓鄧偉平睡意全無,直擊他的心底,也拷問他的靈魂。他內心如波浪翻滾久久不能平靜,如當頭一棒讓他瞬間清醒。
這種矛盾,壓在他心底實在是太久太久了,他內心里跟自己反反復復做著斗爭,是選擇放棄還是繼續經營?是享受“邪”與眾人皆醉,還是摒棄“邪”一個人獨醒?
這個“邪”不是別的,而是——行業亂象。市場經濟條件下,資本如嗜血狂魔般瘋狂逐利,尤其在當時監管不嚴格和管控不到位的情況下,資本險惡的魔爪“往往”喪失了正義。沒有了正義的資本,在各行各業都衍生出種種亂象,這種亂象,在醫療行業更甚,過去有,現在也有,只不過程度不一,大小不一。
“明明不用開那么多檢查單,醫生不問青紅皂白,先檢查一遍再說”,“明明病人不用吃那么多藥,但醫生每次都開那么多藥”,“明明病人不用吃那么貴的藥,可偏偏推薦比較貴的藥”,“明明檢查以后沒病,醫生說有病”,“明明是很輕的癥狀,可能休息幾天就好了,可醫生讓住院觀察”……
多年后的“魏則西事件”,打開了醫療行業的“潘多拉魔盒”,將個別醫院和大夫的“喪心病狂、喪失人性、當時原則”的惡劣行徑赤裸裸昭示人間,他們將病人推上手術臺后以性命相威脅“肆意加價”,不答應就無法手術,就通過“好心”的護理加重你的疼痛感,將病人的小病通過各種“高科技手段”和“專家大夫的會診”,沒病成了有病,小病成了大病,不將病人的錢財榨干,病人永遠好不了,出不了院……
資本的逐利、監管的缺失是一方面,對醫院和醫生無條件的信任、對疾病的無知,讓病人成了完全遵照醫囑的“砧板上的肉”、“待宰的羔羊”,成了“邪”生長的溫床。
在行業內久了,鄧偉平對這種行業亂象心知肚明,但心生疑惑和抗拒,他猶豫、彷徨、深思,“難道我要跟一些人一樣,變成自己討厭的人?”“可不跟大家一樣,怎么面對競爭?”……日記本上的四個字,讓他徹底下定決心,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狀元,他要離開這個行業,追尋正道之光。